Purple.

紫外访谈|我也曾希望自己还有变直的可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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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叫Purple的
以前叫Purple的

紫外访谈|我也曾希望自己还有变直的可能

认识自己,是每个人一生中最困难的课题。而对于有些人来说,这个困难来得更加动魄惊心。 如果真实的你,注定要与“日常”为敌,拨开迷雾,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?

性少数群体的自我认同常常艰难如斯。但你要相信:相似的人总会相遇。

置顶TIPs

** 北京市心理援助热线: ** 8008101117(座机拨打);01082951332(手机拨打)

** 24小时精神科急诊: ** 北京安定医院、北京大学第六医院

** 精神专科医院挂号 ** (随时间推移可能变动):北京大学第六医院挂号在微信 “北京大学第六医院服务号”;京医通微信公众号可挂北京安定医院、北京回龙观医院的号

** 精神卫生科普: ** 北京大学第六医院“心晴指引”微信公众号、北京安定医院微信公众号、北京回龙观医院微信公众号

** 社会心理咨询: ** 简单心理、KnowYourself微信公众号

Q:你在大学才完成了自我认同,那么人生的前二十年一直认为自己是直男吗?

Ian:不是的。其实我并不是到了大学才发现自己是同性恋,而是早就意识到、但是无法面对,很多年来,我都是有意识地“搁置争议”,不去想这件事。

小学的时候我就逐渐发现自己的关注点在男孩子身上,后来也会有生理反应,但是当时没有听说过同性恋这回事,也不知道这些关注和身体反应意味着什么。初中时,有一次见到小学时的女同桌在前面走,我小心地碰她肩膀叫她,既害怕被当做骚扰,又想体会传说中的男女关系是怎么一回事。后来,我发现两个同学偷看我手机,我意识到我存的帅哥图也可能被看到,继而意识到这与性相关, ** “同性恋”三个字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意识里,但恐惧让我迅速地把这个问题藏到了心底。 **

到了高中,我和一个男同学关系很好,事后回忆,我是喜欢他的,但是当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喜欢,没觉得有任何不妥,倒是爸妈当时就问过我是不是喜欢他、是不是同性恋。我回答不是。被问过之后,我逐渐将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,但很快又恢复了回避问题的状态。

后来,我读了柴静的《看见》,里面有有关同性恋的采访。回忆起自己的经历,我第一次明确问自己:“我不会是同性恋吧?”第一反应是害怕,害怕到不敢继续想下去,不愿意接受,心想自己年纪还小,也许有一天就变了。

说回到那个与我关系很好的男生,他应该对我没有其他方面的兴趣,我自己也觉得如果真的是我喜欢他,那这件事挺可怕的,我们的关系就慢慢淡了。

我就在这种回避与搁置中成长到了大学的第二年。好景不长,我又喜欢上了一个男生,而同时他找到了女朋友。我再次陷入恐慌中。我对他的感情很强烈,以至于必须给这份感情一个定义;经过一番思想斗争,我不得不承认,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的!那时候,我还看了一些直人向的成人内容,想要看看自己会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余地,但是发现我弯得很彻底。

Prayers for Bobby

** 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就要完蛋了。 ** 我以前一直是一个好孩子,现在却有了这样一个“大黑料”,我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说,不知道怎么面对。为什么是我?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种困难,为什么我不能和别人一样经历普通顺利的人生,谈一个女朋友、带回家里、结婚、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……害怕、绝望、愤怒、焦虑等各种情绪在我心里混作一团。当时是暑假的小学期,在学校上实验课,不是很忙,大概有两三周的时间,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,茶饭不思。

我可能是最后一批在吴幼坚博客的帮助下完成自我认同的同性恋。吴幼坚是一个同性恋的母亲,在只有博客的年代,她发了很多关于出柜的故事。看完她发的故事之后,我还是觉得出柜、同性恋是很可怕的,但至少里面的人没有都死掉。她现在仍然在不断更新性少数出柜案例,可供社群朋友们参考。

小学期结束了,可能是出于害怕,也可能是不想一直装下去、想要让自己快点面对真相,不想觉得自己见不得人,想要赶紧得到父母的理解, ** 我打算回家尽快跟父母出柜。 ** 其实这在我身边的性少数群体中是比较少见的,大家完成自我认同后,通常都是先告诉同辈,父母都是较晚才知道。但我当时无论如何就是很想告诉父母,快刀斩乱麻。回家的第一天我没有说出口,但爸妈看出来我有很重的心事要讲,也小心翼翼的。第二天,爸妈先开了口,问我是不是得绝症了。这反而让我稍微轻松了一些。我说也没那么严重,就是性取向的事情。

Q:(笑)这就是所谓的“先拆房子、再开天窗”吗?

Ian:(苦笑)这可能确实是我能分享的出柜经验,我有时候也会给身边的朋友提这种建议。就是对某些家长,你先把事情渲染得更坏,先让他们觉得事情更糟糕,然后摆出求助的姿态,有可能会顺利一点的。我知道同语的彩虹暴力终结所有一些出柜的资料(微信公众号“镇镇的彩虹”),吴幼坚的资料好像也不错,联系她她会寄给你,可供出柜计划用或给家长看。 ** 出柜这个事其实很复杂很沉重,因人而异。我身边也有出柜不顺利的朋友。 *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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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:听上去你的父母似乎是比较能接受的?

Ian:我父母一开始和很多父母的感觉一样:你是不是还小?你可能只是还没有接触到更合适的女孩子?《天佑鲍比》里的父亲就是这样。父母也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,这个过程可能不比我的自我认同容易。

我就稍做退让,说出了自己的底线: ** 不接受扭转治疗,不接受建立在欺骗上的异性关系。 ** 这两条他们都接受了。

其他更复杂的事情,比如找不找对象,取向未来会不会流动,我们就先不谈了,以后慢慢来吧。但其实后面我们在这方面的交流就不是太多了。

他们现在能够接受我是同性恋,但希望我不要和别人说,主要是怕我受到社会的区别对待吧,也能理解。其实我在外面和好多人都出柜了,他们不知道,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。我也给他们发过北同等公益机构的推送和联系方式,还有一些同性恋亲友会的社群活动,如果他们愿意接触一下同性恋的家长社群也是挺好的。整体来说,在向父母出柜的顺利程度上,我已经算是很幸运了。

Q:成年以后才完成自我认同,会比成年前就认同有更负面的影响吗?

Ian:对我来说时间早晚不是重点,时间晚最多是影响找对象,浪费了一些找对象的时间。 ** 比时间更重要的是在自我认同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对自己产生厌恶,有没有影响对自我的认识。 ** 就我的经历而言,这种自我厌恶现在已经消除,但它大概仍然是紧随其后、持续至今的精神障碍的一大原因。

还有一点,舆论环境不让宣传性少数的知识,不让进行更先进的性教育,这是很糟糕的状态,这可能导致更多孩子经历与我类似的痛苦,产生自我厌恶,宏观上会导致精神卫生的灾难,增加社会的医疗成本,破坏社会的生产力和创造力。 ** 多元性教育应该贯穿孩子的整个成长过程,从性别概念形成时就开始。 ** 所以我每次看到删帖之类的事都很愤怒。

Q:在你接受自己是gay之后,有没有用社会上对gay的刻板印象规训自己?

Ian:有的,比如称呼“姐妹”,这个还是挺普遍的,有点像入乡随俗的感觉。但我有一次叫姐妹比较尴尬。在西直门的丝芙兰,想买两个刷子,就跟店员聊,她问我要自己用还是给朋友,我说自己用,跟姐妹一起玩,她就不知道怎么接了。 ** 感觉还是三里屯的柜姐见多识广(笑)。 *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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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:一方面人们会抨击刻板印象,另一方面,其实人们会用刻板印象来建立社群连接,你是怎么看待的?

Ian:我的感觉是以前自己没有认清自己,现在认清了,需要一种发泄的方式,有种“我要好好叫一叫姐妹”的感觉,当时似乎是故意用这种刻板印象表明自己的新身份,倒没有想过是为了融入社群。

但其实我的很多行为,也并不符合刻板印象,比如我有一大堆化妆用品但并不经常化妆。不过蹦迪的时候我会化妆,甚至是很夸张的drag妆, ** 我化drag妆并不是为了在舞池中更加美丽,而更多是像一种政治表达。 **

RuPaul’s Drag Race Season 12

Q:关于蹦迪,有什么想要分享的故事吗?

Ian:我在完成了非常曲折的自我认同后,参加了一些Purple的活动,逐渐也参与组织,举办了一些活动,认识了更多校外的朋友。第一次参加校际唱K活动,我对一个外校同学有了兴趣。他唱了Lady Gaga的 Bad Romance,让我知道原来世界上有这么让人心潮澎湃的音乐,于是走进了gay icon的世界;他还带我去了目的地酒吧,让我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gay吧蹦迪这样的好事。但一段时间后他对我表白,我却发现我并没有喜欢别人时的那种感觉,便拒绝了。之后半年里,我陷入“我想喜欢上他”和“我没喜欢上他”、“我想和他玩”和“我怕拖着他的感情”的矛盾。我甚至去北同的心理咨询谈了这个事。最后我认识到,他让我知道了电音舞曲、gay icon、目的地酒吧,让我在艰难的自我认同后看到新生活也有快乐的可能性。我把这些兴奋的、感激的情绪误当做对他的爱了。有几年没见过他了,他好像已经找到了另一半,祝他幸福!

Lady Gaga在奥斯卡现场演唱反性侵歌曲 Till it happens to you

可能就是这些机缘巧合,让我更清晰地感觉到, ** 我以后的生活并不是只能一个人隐藏起来,原来我还可以找到很多朋友、和我一样的人,去做很多快乐的事情。 ** 我觉得生活逐渐好起来了,不再觉得一切都完蛋了。

Q:在最终认同之前,你一直在搁置这件事情,在这期间你有强迫自己表现得像个直男一样吗?

Ian:我没有这样做,可能我所处的环境算比较好,环境中没有对性少数的明显恶意,而且只要我不去追男生,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。高中男生居多,课间一起玩有很多肢体接触,什么一群人压在一起之类的,但是我开窍晚,而且也不去认真想,也没觉得有什么。

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心里其实有答案,只不过一直藏起来不去想,因为感到太害怕、太见不得人了。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,我也曾经疑惑为什么是我,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一切,为什么不能让我像其他人一样顺顺利利、安安稳稳的,组成普通的家庭。除了羞耻、焦虑,还有如何面对家人朋友的焦虑,对未来的焦虑和迷茫。在向父母出柜前的那段时间,我的精神和身体都非常不舒服,胸闷、喘不过气,有一种心被石头压着的感觉。我觉得这种感觉埋下了一个不好的种子,在之后的几年里也反复出现过,直至我到精神科接受治疗。

大学时,有个室友问过我,他们在医院里查房的时候,听见老师和师兄师姐们讨论,同性恋是选择还是本质,会不会感觉自己的行为是不好的。我说,当然有些同性恋自己也会觉得自己不道德、见不得人,我就经历过这样的阶段。可能现在还是有很多人觉得同性恋是拍脑袋的选择吧。我认为基于此的支持与反对都是说不通的。 ** 人能选择的只有做不做自己。我们应当支持一个人做自己。值得骄傲的是做自己。 **

Q:既然出柜也还算顺利,又比较及时地找到了新的社群和生活方式,“觉得生活好起来了”,是在什么情况下你的病情还是越来越严重了呢?

Ian:我其实拖了一段时间才去看病。精神疾病的原因很难解释,和生理基础和生活事件都有关系。17年夏天完成自我认同的那个小学期的那种不舒服,到17年的12月,无缘无故地又出现了一周,每天都是胸闷、喘不过气的感觉,世界好像被蒙上了阴影, ** 心里好像是充满了痛苦的情绪但没有痛苦的缘由和内容。 ** 一周之后突然就好了。作为一个医学生,那时我知道抑郁症,还知道它的诊断标准是症状持续两周,于是我觉得既然自己一周就好了,就没什么事。考前这些感觉又出现了三五天,完全没法复习,然后又突然好了。症状消失以后我专心复习考试,考得还不错。

后来搬到医学院,在18年和19年的春天,从前那些情绪糟糕、胸闷气短的症状反复出现,但是都只持续几天。直到19年寒假,我产生了自伤的想法,觉得“为什么不呢”。返校之后症状再发作时就开始反复自伤。

所以我想对大家说,如果出现了情绪问题,没必要照着诊断标准给自己排除,还是应该积极去找专业的医生寻求帮助。人的精神活动实在太复杂了,想要用几行文字容纳一个疾病所有的状态是不可能的,精神疾病的诊断标准是永远跟不上实际的,评估也应由专业人员进行。比如,我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症状持续不到两周就不去就诊,因为这种情况可能是一些疾病早期阶段的表现,也可能是我当时不知道的疾病造成的,也可能我没有注意到其他持续更久的症状。简单来说, ** 如果你觉得自己状态偏离正常的情绪波动,情绪没有来由、不可理解,或社会功能出现异常,你可能就需要帮助。 ** 我有好几位朋友就在看到我分享的信息之后接受了帮助。

Shameless (US) Season 4

Q:随着精神疾病越来越“可见”,生活压力越来越大,有这些困扰的人也越来越多,也总有人生活受到了很大影响,但不愿吃药、非常担心药物副作用等,你有什么建议吗?

Ian:2015年的数据(Huang Y, et al. Lancet Psychiatry. 2019;6(3):211-224.)显示,我国16.6%的人患过或正患有精神障碍。这个数字比很多人想象的大得多。7.6%有或有过焦虑相关障碍,是最多的。7.4%有或有过心境障碍(例如抑郁症),是第二多的。成瘾相关障碍的数字是4.7%,位居第三。

我的知识有限,我们就谈抑郁症吧。 ** 虽然抗抑郁药的机理还有很多未知,它的疗效是经过科学验证的。 ** 随机、双盲、安慰剂对照临床试验证实,这些药并不只有心理作用。精神障碍也有生理基础,很多时候药物治疗的作用是其他疗法不能替代的。另外,比起昂贵、费时的心理治疗,精神科药物治疗更加简便。抗抑郁药拯救了许多严重抑郁症患者的生命,改善了ta们的症状。近期也有研究显示,药物对轻度的抑郁可能和心理治疗、体育锻炼一样有效。

实际操作方面,抑郁用药有一些科学指南和专家共识,但是否用药,用什么,主治医生会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有 ** 个性化 ** 建议。抗抑郁药物起效需要时间,每个人对同一种药的反应可能不同,有时候需要尝试、换药。

对每一个抑郁发作的病人,医生都需要 ** 鉴别双相情感障碍 ** 。双相障碍可以有抑郁发作,但它是和抑郁症完全不同的一种疾病,抑郁症的生物因素和社会心理因素地位基本等同,双相情感障碍的生物因素会更多,比如遗传因素对它很重要。对双相障碍,药物治疗可以说是必须的,否则神经细胞的异常活动会造成大脑的损伤,因此双相障碍需要早期识别,有“时间就是神经元”的说法。而且双相障碍的用药思路和抑郁症完全不同。双相患者单用抗抑郁药可能诱发躁狂发作,这是一种危险的精神科急症。

(说到药物就要说到心理治疗。对特定的病情,如果经济、时间允许,医生也会建议单独的心理治疗或药物加心理治疗。心理治疗在医院由专门的医生进行,和社会上心理咨询师做的咨询是不同的。抑郁症还有物理治疗等疗法,就不展开了。)

Modern Love

** 药物治疗的副作用方面,大多数人是可以耐受的。 ** 处理副作用的办法包括调整生活方式(比如运动、饮食调整),用其他药物控制(例如控制手抖的药),不行还可以换药。

** 精神药物的副作用因人而异, ** 所以我就隐去药名,说一下我的情况以供参考吧。

18年秋天接连发生了几次突发突止的不适,我去看病,医生开了抗抑郁药A,我先是感觉兴奋、同时打了一天哈欠,接下来几天感觉症状更重了,感觉一股邪气不停地从肚子冲到脑子。后来复诊,医生说这个药不能吃了,既然症状持续时间短、自己好了,就先不用药,继续观察。

19年自伤后就诊,用了抗抑郁药B,前几天有点影响性功能,但后面基本恢复了。但用B之后病情变化,我变得更亢奋,那两周蹦了好几次迪,喝多丢了手机,长篇大论发朋友圈,自伤情况还加重了。于是医生加了另一种情绪稳定药C,两种联用,用了1个月情绪就逐渐平稳了。C会让我夜尿次数稍增多;还有一点手抖,但不紧张的时候几乎不抖,我还可以上台做手术助手呢。后来我逐渐减停了B,用C维持治疗两年,效果很好,规律取药验血,症状没有发作。

21年底经历了一次复发和药物过量,住了院,换成了情绪稳定药D和抗精神病药E联用。D没感觉有什么副作用。E比较明显的副作用是吃完1个小时就困得要睡着,好在现在只在晚上吃,早起和白天工作都不受影响。吃E后血脂高了,但出院之后血脂自己回落了,可能跟住院光吃不动有关系。刚吃E的两个月我体重从110斤长到120斤,然后保持稳定至今。增重之后经常健身,自我感觉这十斤长的都是肌肉,美滋滋。

对那些精神困扰已经影响生活,但对治疗有疑问或担心的朋友们,我想说: ** 和医生讨论你的一切疑惑吧。 ** 不要看了大夫还带着问题回家自己琢磨。如果医生不能和你很好地交流,就换一个医生。

对于当事人的亲友,我的建议是不要说“不要想太多”“你明明很棒”“想想你的家人/朋友”这样的话, ** 不要试图纠正ta们的想法。 **

其实当人正处在抑郁状态时,如果去纠正ta的想法,ta可能总会想到消极的一面,会感觉自责。比如我听到“每个人都会有情绪波动的”“你已经在这么好的医学院读书了”,就曾反驳说,“每个人都有的事情就我受不了,那不就赖我吗?我明明都这么好了,但是我还是这么难受,那不就是我的错吗?”所以,如果不知道说什么,干脆单纯地接纳,在ta愿意倾诉时倾听,在ta想要陪伴时陪伴,鼓励ta接受帮助。 ** 你需要知道,你的倾听和其他帮助可能并不会让ta明显地好起来;同时你也要先照顾好自己的情绪,再去帮助别人。 **

其实我难受的时候常常也不知道别人怎么做会让我好一点——如果真有这样的办法,我的情况也就无须被定义为疾病了。但是, ** 真诚的倾听、接纳,是能够拖住ta,直至让更专业的帮助起效的。 **

TIPs

** 北京市心理援助热线: ** 8008101117(座机拨打);01082951332(手机拨打)

** 24小时精神科急诊: ** 北京安定医院、北京大学第六医院

** 精神专科医院挂号 ** (随时间推移可能变动):北京大学第六医院挂号在微信 “北京大学第六医院服务号”;京医通微信公众号可挂北京安定医院、北京回龙观医院的号

** 精神卫生科普: ** 北京大学第六医院“心晴指引”微信公众号、北京安定医院微信公众号、北京回龙观医院微信公众号

** 社会心理咨询: ** 简单心理、KnowYourself微信公众号

Skam Season 3

Q:在你完成自我认同后也参与了一些社群活动,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?以及你未来还想做什么?

IAN:最开始我在活动组打杂,也听听学术组的会。学术组的犀利评论揭开了许多势力虚伪的面纱,让我印象深刻。印象最深的活动是18年发彩虹旗,一开始在食堂被赶出来,然后有人坐在图书馆,保安找了好久才找到,然后又被赶出去,站在图书馆门口,我这时候加入的ta们。树上掉下来好多怪东西,黏糊糊的。后来又到了情人坡。还有我在其他社团认识的小伙伴来找我拿旗子,挺感动的。

后来疫情,也难得参加线下活动,就在线上写一些科普什么的。其实我本来也不是特别懂,但是还是学医的嘛,可以查一查学一学。我写过HIV科普,从专业角度介绍艾滋病疫情,论证性教育、性少数去污名化如何影响一种传染病,也写过暴露前预防的知识,被一个搞艾滋防控的老师转发,感觉很有意义。朋友曾经说看见我们 ** 用自己的专业能力发出自己的声音很高兴。 **

今年情绪偶尔还有小波动,感到很懒,没什么动力,没干啥活。以后医学方面我打算继续写下去。马上要找工作了,我希望能成为精神科医生或检验医师,希望能用自己的专业为社群服务。